洛鸢

正式给它标个号，然而依旧放飞自我，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系列。

不管怎样，祝坂田先生生日快乐。唉你特别好。

+3

看着拼起来的AIA个头只到自个儿腰的坂田银时是相当非常特别尤其开心得意的。

他知道源外不是故意的，充其量也就是想省点原料啥的，他本来也以为AIA是一种善解人意的人造生物……好吧，事实证明，他错了。

坂田银时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错，也许是程序植入得太和他自己对着干了（源外表示他不背这个锅），负负得正又正负得负了，也可能是他没控制好自己咯咯咯的笑声以及颤动的肩部肌肉……总而言之，言而总之，这个嚣张的AIA在刚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的那瞬间就把自己给关了。坂田银时甚至觉出了那么一点点气定神闲的味道。

……

源外，拆了他。

源外正在忙着整理废料，没空理他。刚刚剩下的半截接不上的腿就握在机械师的手里，机械师头都没抬，只意思意思瞥了一眼AIA因为过于愤怒而冒出的一绺高压机烟，然后不咸不淡地开口：“30分钟后才能重启——恭喜你，你可以做第一个见到他睁眼的家伙。”

……不我一点都不想。

源外临走的时候挺义气地拍了拍坂田银时的肩，意思是我该下线了再出什么事儿可别再找我。

好吧，好吧，剧情需要（请帮我洗干净和服谢谢）。

 

他觉得自己不喜欢这个千方百计才拼凑起来的AIA——为了区别于这颗星球上如今大部分的生物，零件儿从极北寻到极南，从沉没的国度翻找到沸反盈天的所谓人间天堂；人体构造和组织的部分则挖掘了无数沉淀的化石，那些被凝固的经脉和血肉有一种决绝的美感，坂田银时虽不大懂得如何欣赏这些，到底也是找来了颜色相仿年代相近的那些。它们七零八落，组合在一起又诡异的协调——机械师和科学家真是这世上最可怕的存在。眼睛是最为顺利简单的，他一眼就看中了那两块金属——那样让人恶心的熟悉感，鉴于前文已经提及，这里就不再赘述了。

至于心脏，心脏。心脏也不复杂，需要的不过是天时地利人和。零件儿和基本构造完全只要依靠时间的堆砌，可是心脏不同，它得有一个说得过去的自我意识——用百八十年前的说法，得叫灵魂吧，也许。因此来源只能是源外那儿各式各样残缺的主芯片，他甚至说不清那股没来由的笃定是怎么一回事儿，固执地把那一堆一堆的50%翻江倒海——用一副感受不到疲累和饥饿，只是偶尔会觉得空荡荡的躯体。坂田银时很清楚地记得那一刻，在太阳已经流转了数不清的圆形轨迹，从他眼前掠过又升起，大多是遥远冰冷的色调之后。那一刻，无数黑洞呼啸着盘旋在废墟之上，因此形成了一个奇妙的稳定的磁力场。有一束不太真实的金色光芒笼罩下来，掀起一阵细微的薄雾，把离子灰尘折射出道道夺目却不刺眼的光华。他把手中黑黢黢的那一块儿芯片举在手里定定瞧了半天，良久才察觉到胸腔里似乎有什么开始跳动起来，轰然狂奔的。他想，那一刻他是欣喜的，喜悦的，欢喜的，什么都好。

可是现在他不喜欢他。他只是在他睁眼的时候有那么一点点紧张。就一点点。

“啧，我得庆幸你不那么像人类。”坂田银时眯起眼，猩红色眼珠显得慵懒锐利。

“已经没有什么会像人类了。”AIA开口，坂田银时一时间愣住，这声音，曾经在有月夜的久远年代里，挑起成片的刀光酒色，他本以为自己早已忘记酒的味道。

——一切都是本以为。

AIA的仿生眼皮有些皱巴巴，眼珠子的光也并没有完美地聚焦上坂田银时的。

“可是我会成长，我会长成你希望我长成的样子。”

“好的你会成长，你会——你会什么？”坂田银时歪了歪头，似乎没有听懂，看上去有些滑稽。

“这是革新，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被称为AIA？”

“哇哦，看来我要被时代抛弃了啊，”他笑，神情似从前那样无赖轻佻，“可是我突然发现，把你造出来不知道该干些什么耶，”他又把自己的银卷毛揉得乱七八糟，眼睛突然一亮，“不如，我们去一个地方吧。”

“去哪儿？还有我为什么要听你的？”

坂田银时没有给他的小个子AIA抗议的机会：“沙漠。”

 

-20

他不知道。你不知道。没有人会知道。

他不说。你不说。没有人会说。

 

他死了。你死了。便也不会有人记得。

 

“银时，看来我们得召唤出——不对，得让故人帮帮忙。”

“噫，怎么不接着说下去，明明差一点儿就可以脱口而出‘你是我的master吗’了。”

“……滚。”

“所以怎么召唤，矮衫君？不对，master？”

“简单，时间小偷啊。”

“……怎么哪儿都有你？”

“没办法，这种paro老爷子我只能多出来晃晃了。”

“那好吧，看你的了。”坂田银时先丢了刀，剩下的三天王也不约而同好整以暇地抱臂盯着机械师。

“呃，本来，本来是一件挺简单的事儿。可是就在刚刚，三分之一秒前，我的仪器检测到你们在十五年前的一场战役中集体阵亡了。”

“啊？啊啊啊？”坂田银时瞪大了眼，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，再三确认源外本体没有诓他们之后……瞪得更大了。

“所以，你们得在拯救地球之前先拯救自己，你们现在是宇宙间巨大的bug。”

“……我们可以放弃拯救地球吗？”

“不可以。”

如今想想，如果当时没有启动时间小偷，是不是一切就可以尘归尘，土归土。

 

+5

现在的沙漠是大片连绵不断的红色，没有黑夜和极大的温差，日头露出一点淡然温和的颜色在上头延伸着，除了一望无际这一点还没有被时间所抹去，剩下的大概就是格格不入的一人和一只AIA。

“我知道你想干什么，”AIA的声音还带点磕绊，但已经有几分硬气，“你会一无所有的。”

我已经一无所有了。

坂田银时把这句话在舌头尖滚了两三遍还是吞了下去。他站起来，AIA也站起来，薄雾般的风里还有着不太好闻的塑料味儿，他扭过手腕顺势就摸上了AIA的灰色眼珠。

“我得给你装饰点啥，这样子看上去——啧，丑。”

“……我靠你别关机啊喂！”

TBC.